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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19-10-30 15:54:38

雪花飘飘无处散

雪花飘飘无处散 段叙兰 著

已完结 明日真映儿明日真凝 轻松爽文空间奇幻历史

小说主人公是明日真映儿明日真凝的小说叫做《雪花飘飘无处散》,本小说的作者是段叙兰最新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:他们是姐弟,她瞧不起他,深深地厌恶他。他看不惯她,处处与她作对。在一场自以为是的报复游戏中,自私冷酷的她掉进了他编织的迷网。如飞蛾扑火般义无返顾,情愿独自背负禁忌的血咒。...

精彩章节试读:

风停雨霁,云开雾散。

枯萎的花儿得到雨水足够的滋润,恢复盎然生机。

明日真映儿拨开粘在脸上的湿发,雨水洗净尘垢,苍翠欲滴的草叶上滴着露珠,鸟儿在树枝上拍动翅膀,婉转吟唱。

她艰难的撑着身体,借助树干之力缓缓站起,天旋地转又跌坐在地。眨眨酸涩的眼睑,迷蒙的双眼望着地上的那个人,沉重的眼皮又闭上。这陌生的情绪是什么?那么沉重的悲哀,一种遗忘的液体流淌过心间,侵蚀成破碎的洞,再也不能填补。

“你死了吗?”轻轻地问,手指抚过冰冷的唇,深陷的眼窝,憔悴的面颊。就这样死了啊,轻易的脆弱的生命。

“我会吃了你,我说过的,你忘了吗?”没有回答,只有呜咽的风吹过耳边。

执起他的手,狠狠的咬下去。血,顺着嘴角流下来。

一声低吟。

血是温热的!

抬头对上一张苍白虚弱的容颜。因恐怖而睁大的眼中映着她扭曲的脸。

双眼一翻昏厥过去。

滴着血的嘴角咧开一个笑容。

两人被砍柴的樵夫捡回家去,经过几日静养,明日真映儿恢复如常,明日真凝太过虚弱,清醒过后仍躺在床上。

换过一套粗布衣,明日真映儿端着饭菜来到明日真凝床前。苍白的容颜逐渐有了气色,瘦削的脸颊有了一点丰盈,正闭着双眼休息,微颤的睫毛盖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。

“醒了吗?”修长的手指探上他的额头,感到一些惊惧的颤抖。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,那时的印象太深刻了吧,看见一个人正在啃咬自己的手,恐怖的情绪仍在,不过他活过来了,不是吗?

经过生死轮回,她早已化身为妖魔,凡人能捱过十天的不饮不食吗?她活过来了,从修罗地狱中爬出来,阎王也不敢要她的命,同样,也不敢要她眷顾的命,他活过来了。

“不说话吗?我知道你醒了。”她坐在床沿,捧住他的脸,用力咬上他的唇。

痛呼一声,床上的人拼命挣扎。

在乎一个人是不是想亲手毁了他呢?当她感到心痛的时候,甚至想毁了自己,原来自己还有这种陌生的感情啊,是怎样一种情绪,她想弄懂。

床上的罪魁祸首因为剧烈的挣扎而两颊泛红。她放开他,在弄懂这种陌生的感情前,有一件事必须解决,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
她会让害她至此的人痛不欲生!

束发整装,背上弓箭,如流星般急弛而去。

鼎泰山庄内,春意正浓,丝竹乱耳,歌舞迷眼,段非意气风发,一身光鲜华丽的锦衣,左拥右抱,正享受怀中美女的柔情蜜意。

尽量享受吧,越享受就死得越痛苦,一个人影站在高高的院墙上,冷眼旁观,悠闲的神态好象在吟风弄月。

“公子,今日为何如此好兴致,说出来让奴家也高兴高兴嘛。”右边的偎翠娇嗲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!公子,告诉倚红嘛。”左边的妖艳女子也使出嗲功,眼看两个美人争风吃醋,段非哈哈大笑。

“美人,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,本公子不忍心你们如此娇滴滴的花容月貌化为粉红骷髅。”

话里的暗示让争闹的倚红偎翠安静下来,她们可不想死。

“公子,让偎翠为您舞上一曲助兴吧。”话锋一转,眼前得意须尽欢。

“好。”

美人的曼妙舞姿让段非更加得意的狂笑。

这时,立在院墙上的人一扬手,厅内巨烛齐灭。

“谁?”段非高声厉叫,同时吩咐家丁快快掌灯。黑暗中纷乱的脚步声来来去去,不一会儿,灯光又亮起来。

一群家丁护卫在段非周围,他用目光逡巡了一遍,没有发现任何异动,紧张的神色明显松懈下来,然后怒斥下人:“你们这群饭桶,本少爷叫你们关紧门户,为什么还让风吹熄了灯火。”挥挥手,“下去,下去,坏了本少爷的兴致。”

家丁退下之后,倚红偎翠识相的也退下了。

院墙上的人轻笑一声,飞身离去。先小小的警告一下,下次,就不会客气了!

明日真映儿浑然不觉身后有一道黑影紧紧跟随,兀自满意的背负双手,施展轻功而去。

回到住处,樵夫一家已安然入睡,轻启门扉,推开虚掩的木门,跨入屋内,明日真凝呆呆地坐在椅上,跳动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,映照在他苍白瘦削的脸上。

明日真映儿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她取下背上的弓箭,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,静静地凝视着他无神的双眼。

两个人就这么静止不动地对视,灯油已不多,孱弱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拢,投射到窗棂上,直至油尽灯枯,再也望不到对方眼中幽深的光芒。

黑暗中的明日真映儿笑了一声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,一种欢欣愉悦溢满心间,她知道自己是何种情绪了,一种了然,一种顿悟,自己明白就好,不必要再牵扯上负累。一旦想通,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就如拨云见日,什么都不重要了,到头来她还是一个被老天捉弄的凡人,逃不开避不离,剪不断理还乱。

一切到此为止,做完该做的事,让所有回到原点,从此互不相干,欠债还情,欠他的以情偿还。这样够了吧,贼老天,她明日真映儿认输!

“为什么?”明日真凝空洞的语音象一抹幽魂。

“你问我为什么,你不是很想回去吗?我现在放你回去也不迟,你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大少爷,过你荣华富贵的生活,从此以后不必再看见我,这样不是很好。”她有些恼怒。

“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东西,你又想摆脱我,象从前一样,一旦腻了倦了,就毫不留情地丢掉。不要忘了我不是小孩子,那个只会哭泣着求你别走的小孩子已经死了,被你彻底的抛弃了。”他激动而急促的声音让她无语。“别想随便丢下我,我不是你的傀儡!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,欺负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,曾经全心依赖的姐姐也离我而去,我做错了什么?我只有八岁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要我,生我的娘到哪儿去了,疼我的姐姐到哪儿去了!只有恨,恨生我而不养育我的女人,恨你这个虚情假意的姐姐!”

“我并不知道。”她不知该说什么好,他的指责让她的心纠结成团。

“你当然不知道,因为你根本不屑知道。那五年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,你只想到自己,何曾想到我这个没人要的野种,你恨所有和你娘抢爹的女人,也恨那些女人生的种,你不是人!是妖孽!我不会如你所愿的,不想再看到我了是不是?折磨够了就一脚踢开,除非我死,否则我们注定要生生世世纠缠下去,你休想摆脱我!”

“你待怎样?你命该如此又不是我造成的,你要怨也该怨你娘,为什么生下你有抛弃你。我就是自私怎样?我明日真映儿出身名门,身份尊贵,为什么要把你这个私生子看在眼里,你根本不配!出身低贱的人还求什么,趁早认清自己的身份。”被他刺到痛处的明日真映儿口不择言。

他的身子震动了一下,凄然大笑起来:“是的,我早已认清自己卑贱的身份,高贵的姐姐,我还奢求什么?我还能怎样?”

明日真映儿开始后悔,纠结的心更加纷乱,她想安慰他,却再也不能象小时侯那般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,两人之间早已裂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,填不满的心酸。

“欠你的,我已还清。”从此以后是陌路,相见不相识。

“你欠我什么?还了我什么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再次出声**她。

“真要我说明白吗?你不要后悔。”她抓住他的衣襟,两人的脸靠得很近。

“后悔?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,为了生存你甚至可以把我当食物吃掉,你忘了么?何其残忍,你根本不能算是人。”温热的气息吹到她脸上。

“我现在才后悔没有把你生吞掉。”吃掉他,起码可以解决眼前的困扰,让他的身心融入她的骨血里,从此生生世世至死不休。听说有一种昆虫,繁衍后代的方法就是雌性吞噬雄性,让雄性的血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来延续下一代,何等惨烈的爱恋。

“你吃啊,我就在你面前,逃不掉的,从哪里下口呢?手,还是脚?”

“现在你叫我如何忍心。”明日真映儿忽然抱住明日真凝,把脸埋在他的胸前,温柔的快滴出水。

刹时,明日真凝的身体如遭雷击,僵直不动。

“明白了吗?我不会当你是我弟弟,要和我一起沉沦吗?”她在他耳边轻轻诱哄。

“你??”剧烈颤抖的声音,他的脑中一片空白。

“我还了你的情,只怕你承受不起。弄明白了,你可以安心走了吧,从此以后不要见我,我不想毁了你,知道吗?走吧,马上就走。”她别过身子,声音冷到骨子里,“你说得没错,我不是人,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我的生命有什么意义。滚出我的视线,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。”

“你错了!”他出乎意料地明朗笑声让她呆愣,“我恨你,恨到死也不会忘记。恨到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记得。时至今日更不可能离开,看到我你会痛苦吗?欠我的你永远也还不清。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了,一起沉沦又何妨,你不是一向与天抗争?违背伦常又怎样,我们互相折磨才活得下去。”

他一把捞过她的身子,两具身躯紧紧的贴合,眼对眼,鼻对鼻,嘴唇几乎碰到。

“可以吗?一起堕入地狱啊,姐姐。”

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!这不是他该有的反应,他应该推开她,嫌恶的骂她妖孽,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?世所不容的禁忌之恋啊,她来背负一切就好,不想牵扯上他。

身似浮云,心如飞絮,她大惊失色地推开他:“不可以!”

正视自己的心并不难,难的是打破千百年来束缚的血咒,是的,他和她血脉相连,骨血相依,深刻的烙印不可能抹去,世俗的禁忌更不可能消失,终究,她还是躲不开世俗的影响,跳脱不了常人的思维。

“怕了?你不是一直任意妄为的看待人世,潇洒自如的掌控一切吗?笑看风云过的你也会退缩,真奇怪,你何时在意世俗眼光了?”

“是,我怕了,怕你承担不起沉沦的后果,想过没有,你和我不同,宰相家的荣耀和富贵需要你继承,我不能??不能??”她不能成为自己最痛恨的女人。

“你是担心我的前途还是为自己开脱,多半是不想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吧,到头来你还是只想到自己。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,你只爱自己,你这个冷血的女人。”他有些自嘲的冷笑。

“不。”想申辩却找不到理由,他说的对,她就是个冷血的女人,从来只有自己,心中有他也是近来才发现,她一直以为自我为中心,只要自己好就够了,连娘亲都可以毫无顾虑的抛下。

“既然要招惹我,你就要有觉悟。顾虑什么,我都可以放弃一切,为了你放弃我的身份地位,你呢,是否愿意为我放弃你的所有?我们可以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,我会陪伴你做一对神仙眷侣,遨游四方,好不好?”喃喃低语在她的耳边允诺着美好的未来。

可以吗?她可以得到幸福吗?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眼前却又那么虚无飘渺,得到之后再失去的话,会怎样?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不行!理智唤回她梦幻的憧憬,犹如当头一棒。

“是何居心?”差点就掉入他编织的迷网中,明日真映儿厉声责问。

“哈哈。”他干笑两声,“被你识穿了。“

“很好笑么,践踏我的自尊,你满意了吧。”原来幸福是那么短暂的昙花一现,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。

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,再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间。该我责问你是何居心才对,明日真映儿,只能证明你愚蠢,扯出一个天大的笑话。可惜没有如你所愿,我不会上当,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觉得可耻吗?”明日真凝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。

报应吧,因为自己的任性,他不会再像小时候一般那样全心的依赖她,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了。后悔发生过的事有什么用,至少没有铸成大错。他恨她,也好,本来就准备独尝苦果的。兜了一大圈之后回到原点,曾经她有那么一点点奢侈能得到幸福。为什么女人的幸福一定要靠男人给予,多可笑啊,她竟然会希翼眼前这个是她弟弟的男子能给她幸福,天大的讽刺,自我羞辱。

硬生生咽下心中的酸楚,她尖锐的反驳,“换个花样折磨你不是挺好的,以前太无趣,我都腻了,让你死又便宜了你,如果骗到你岂不是大快人心,看你生不如死我才高兴。”

“好歹毒的女人。”他啧啧称赞,“如果当初由你进宫,一定可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,后宫那些蠢女人哪斗得过你,说不定现在爹还可以捞个亲王当当,想改朝换代也仅在翻手之间。”

“多谢谬赞。”她做作地客套起来。

不知不觉东方大白,晓日初升。

她推开窗子,让清新的空气流进来,舒展四肢,深吸了一口气后,背对他说:“叫你走不走,以后都不用走了,要有心理准备呀。”

“这个不用劳心,现在可以准备早膳吗?我饿了,劳烦大哥照顾我这个病人。”他躺回床上。

“心情不错嘛,好,我去准备早膳。”她拿起弓箭步出房间,向葱郁的山林走去。

听说鼎泰山庄的菡萏小姐要出阁了,三不五时地上门扰乱敌人的神智,让他陷入无边的恐慌中,惊弓之鸟何足惧也,该是绷弦惊落猎物之时了。

明日真映儿森冷的笑着,此事一了,就可以离开这个几乎让她葬身的鬼地方了。上门讨债的日子选在新娘出阁前一天,算是一份大礼,一定会让段非惊喜的。

明日真凝懒懒地躺在床上,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,“你打算让仇人继续逍遥吗?”

明日真映儿端着饭碗用力咀嚼嘴里的食物,含糊不清地说:“是啊,唔??-我打算近日起程离开。”

“这不合你的性子吧。”他拉长声音。

放下饭碗,“你怎么知道不合我的性子呢,我做什么不要你来指示。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他用被子蒙住头,装出害怕的样子。

“哼!”拂袖而去。

她不去想那晚发生的事,他也不提,刻意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。至此后她变得易怒,不再隐藏情绪,他则变得油腔滑调,胆子也大了不少。这样纠缠下去到何时才是头。

日当正中,鼎泰山庄上下内外一片喜气盎扬,大红的喜字,大红的灯笼,映得府中每个人的脸都是红通通的。

明日真映儿一身缟素站在大门外,正大光明的找上门。

大门口负责迎宾的管事见到像看到鬼,转身逃进门内,“哐当”一声关上门。

怕成这样,关上门就逃得掉么?未免太天真了吧。欠债要还,欠命要讨。

她木然地立在原地,和一干被拒之门外的宾客大眼瞪小眼。

不一会儿,门吱呀一声重新开启,段非风度翩翩整装出迎。

“失敬失敬,原来是应兄,怠慢之处尚乞见谅。”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他的恐惧。强作定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
飞扬的眉头挑了一下,语音淡淡:“多日不见段公子的风采依旧,听说令妹近日出阁,特来恭贺,匆忙之下未带贺礼,段公子不会见怪吧。”

“哪里哪里,应兄太见外了,请进府上坐,请!”段非虚情假意的领路。

“各位,请随我来。”管事向余下的宾客交待,一干人等被安置妥当。

“别来无恙,应兄可好么?”段非吩咐仆人上茶。

“够了,你我心知肚明,没必要再演戏。”她沉下脸,厌恶的撇撇嘴。

“那??我就不客气了!”十多个壮汉把她团团围住。

“就这么一点能耐吗?”她面无惧色,撩起衣摆坐下来,捧起茶杯闻了一下,“茶虽好可惜加了点不好的东西,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?段公子。”

段非手一挥,一队弓箭手又涌上来,形成重重包围。

“这样可以了吧,今天让你插翅难飞。”段非自得的笑,左手摸着下巴,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,不过这次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哦,能不能告诉我,我和你有何深仇大恨,让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。”手指状似无心的连连轻弹。

“想做个明白鬼呀,本公子仁慈一点为你解惑。”段非右手打开折扇,故作优雅地摇起来。

“洗耳恭听。”将鬓边的一缕头发压向耳后,明日真映儿放松身体靠向椅背。

“本公子不得不佩服应兄,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。”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,段非怒及反笑,胜券在握,就让她嚣张一下子好了,将折扇并拢在掌心一拍,朗声道:“来人,吩咐庄内人等不得擅离,今天本公子要与应兄作个了断。”

“好,爽快一点,我没耐心听废话。”明日真映儿又弹起手指。

“何必着急,本公子还没见过活得不耐烦的人。”段非接过仆人送上的香茗,低身坐到椅上。

“从何说起呢,我要想一下。嗯,话说二十多年前,朝中有一位三朝元老,辅政大臣。这位大人虽然位高权重,但一生忠君爱国,为朝廷鞠躬尽瘁,极得圣上倚重,当时有个刚刚考上功名的举子拜入这位大人门下,基于爱才惜才之心,这位大人毫无私心的提拔他,让他当上了户部侍郎。可惜他狼子野心,恩将仇报,不但不感激他的恩师,反而害得恩师一家流放边疆。在流放途中,大人含冤而死,从此以后大人的子孙只有隐姓埋名,终身不得入仕,而那个**的举子则平步青云,权倾朝野。你说,像这样不知感恩的狗贼该不该死!”

“原来你是前朝宰相万大人的子孙。窃钩者诛,窃国者诸侯,成者王败者寇,你不知道吗?失败者就该吸取教训挟起尾巴乖乖做人,还妄想报仇,无疑痴人说梦,以卵击石。可笑!”明日真映儿冷笑。

“你说什么?”段非眼中充满恨意,额头上青筋暴起,狂怒的推翻桌子。

“笑你自不量力,我看你不甘心的是失却了呼风唤雨,只手翻云的权势吧,拿先人当挡箭牌,可耻的是你,有你这等不孝子孙,真是死不瞑目!”

“你知道什么!如果不是你爹,我爷爷不会含冤莫白,我也不必窝在这个小地方,凭我的才智,绝对可以有一番大作为,你怎能明白我的痛苦,我一定要报仇!”他双眼通红,像个发疯的野兽。

“有本事去找我爹呀,他就在京中。暗算我有什么用,我爹儿女众多,少一两个也不会怎样,倒是你处心积虑,没料到失算了吧。”她笑他的愚蠢。

“哼哼,你爹龟缩在京中,谈何容易。这次我绝不会错过机会,你以为我不知道吗,你和你的那个弟弟正是你爹最疼爱的一双儿女,杀了你们他一定很心痛。面对现实吧,明日真映儿!”段非阴森的怪笑,弓箭手拉开了弓,只待一声令下就万箭齐发。

“解决了你再去解决你那个窝囊的弟弟。”

明日真映儿大笑起来,笑得花枝乱颤,不可抑制。

段非的脸色愈发不好看,他也狂笑起来。

她收住笑声,问他:“你笑什么?”

“笑你死到临头犹不知。”

“想知道我笑什么吗?”轻启朱唇,眼波荡漾,说不出的妩媚,眼神一凝,变为凶狠之色,笑你不自量力,现在还在做梦。”

一阵氤氲的暗香弥漫开来,浓得化不开的馥郁甜香,蛊惑人心的勾引众人的嗅觉,暗藏血腥的杀机。

段非震惊的看着众多手下倒在地上,情势大逆转。

“你??”他感觉全身酥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,面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,他重重的倒在地上,不相信自己彻底失败了。

明日真映儿俯身瞪着他,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,轻身细语地低吟:“知道吗?谁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,笑得太早只证明你愚蠢。你忽略了一个事实,我明日真映儿不是闺阁千金,这双手不会拿针线,只会杀人。”

双手掐上他的脖子,狠狠地加重劲道,声音还是那么飘忽:“我该怎么还你的情呢,放心,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。我从来没有杀过人,你有幸成为第一个,该不该感到荣幸啊?”

段非双眼上翻,快断气了。

“我一向恩怨分明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还是把你抛到荒野算了,那里有很多野狗,它们很饿,一定不会浪费,把你啃得干干净净。”

明日真映儿放开手,欣赏的看着陷入恐惧和绝望境地的猎物。

“哥哥,哥哥。”娇小玲珑的身影飞奔过来。

“哥哥。”段菡萏布满泪痕的小脸四处找寻哥哥的踪影,当她看到明日真映儿残忍冷酷的表情时,惊呼一声,不顾一切地走向她。

“哥哥!”段菡萏眼光落到只剩一口气躺在地上的段非身上,珠泪滚滚落下面颊,蹲下身把他抱到怀中,放声大哭起来。

“真是兄妹情深呀,一起下黄泉再做兄妹吧。”明日真映儿不为所动,怜悯仇人是不智之举,绝不能有妇人之仁。一想到那十天所受的折磨,恨意又燃烧起来。

“你不是人!”段菡萏鼓起勇气骂她,娇软的嗓音听来充满恐惧。

“你凭什么指责我?我不过是还你哥哥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,当时又有谁来怜悯我,你们兄妹情深,我和我弟弟就可以被你哥哥害死吗?天理循环,这是报应。”明日真映儿的字字句句打在段菡萏脆弱的心上,让她无言以对。

“想杀我啊,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,转世投胎再来找我吧。”举起右掌重重拍下,明日真映儿决定

让段家兄妹去见阎王。

“不要!”段非拖着虚弱的身体,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把妹妹护在身后。

“演的什么烂戏码,不会换点花样,我都看不下去了。”明日真凝从容的缓步走进来,脸上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,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。

“你来干什么?”明日真映儿沉下脸。

“来报仇啊,我也是受害者,姐姐不记得了。嗤,这个地方真简陋,还是早点离开,免得玷污了姐姐高贵的身份。”明日真凝捏住鼻子,用手一下一下的扇,嫌恶的皱眉。

“快滚回去,不然连你一起杀。”她恨恨的跺脚。

“你看你看,人家都兄妹情深,你却在这边姐弟相残,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呀。”他委屈的蒙住眼睛。

气得快吐血了,现在应该报仇,报仇!垂死的仇人应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,她则高高昂起头享受复仇的**,气死她了!

“噗”段菡萏破泣为笑。

“闭嘴!”狠瞪了搅局的人一眼,委屈的美少年乖乖退到一边。

她一步一步逼近段家兄妹。“你不要过来。”段菡萏尖叫。

“我求你放过我妹妹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段非把妹妹紧紧抱在怀中。“哥哥。”段菡萏哭泣着。

“求你!”眼中充满乞求。

“你以为有什么资格求我,我凭什么答应你。”明日真映儿取下一支箭矢,反握住箭锋。

“我知道我没有资格,我也不会求你饶我一命,但我的妹妹明天就要出嫁,她是无辜的,根本不知道我做的事,所以请你饶她。”段非怜爱的拍拍妹妹的背,温柔的安慰她,“别哭,菡萏,哥哥不能再保护你了,从此以后没有亲人照顾你,你一定要活下去,答应我。”

“哥哥,我不要,没有哥哥我也不活了。”兄妹相拥而泣。

“哼,肉麻当有趣。”明日真映儿翻了个白眼。

“人家这么可怜,姐姐你要杀要留快点决定,别拖了。”明日真凝又插口。

锋利的眼神扫过去,多嘴的明日真凝适时捂上嘴。

她手中的箭锋一划而过,然后掉头决然而去。

“你真的放过他们了?”明日真凝追上来。
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明日真映儿疾走如飞。

“那我可不可以回去杀了他们?”明日真凝作势欲转身。

“去啊。”她丢给他一把刀。

“嘿嘿,还是算了吧,杀一个不能反抗的人很没成就感。”他摸摸鼻子,又追上来。

“不过你也真够狠的,挑断人家的手筋脚筋,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,生不如死,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他比较痛快。

“再说一个字叫你也尝尝活死人的滋味。”她停下脚步,嘴边挂着残酷的冷笑。

他捂上嘴,指手划脚的表示不要。

为什么会放过段家兄妹?自己也不知道。不过段非是个骄傲的人,自负才学又有很大的野心,如果成了废人还能活下去的话,那只能说他命不该绝。一生都活在痛苦中,到死才能解脱,一刀毙命太便宜他了,不管如何,那十日之仇已偿清,从此互不相干。不想承认的是段非挺身护妹的举动让她震撼了一下,也许这就是她改变主意的原因,事情过了不用深究,她的心已经够乱的了。

纷乱、缠绕、纠结,源于她的省悟。`只为一人心动牵挂,这陌生的情绪萦满心间,注定不能再平心静气。她的依恋永远是镜花水月,也好,本来就打算一个人,以后也会是一个人。

春尽夏至,灼人的骄阳,天空中没有云,人间也没有风。

烦闷的热,连梢头的叶子都卷起来了,鸟儿躲进林荫深处,知了在叫。

明日真映儿坐在溪边的大石上,脱掉鞋袜,把脚泡到水里。

明日真凝蹲在溪边,撩起袖子,用手拍打水面,飞溅的水花四射,有些水花洒到明日真映儿脸上。

“你是小孩子啊?”她用手背擦掉水珠。

“好好玩,人家才十八岁,当然算小孩儿。”愉快的笑声,继续玩水玩得不亦乐乎。

“对哦,有妻有妾的小孩子。”她拉长声音。

“你吃醋啊?”他怪腔怪调的冒出一句,让她闪了神。

双脚使劲一踢,溅湿了他半身,他呆愣愣地看着她,又低头扯扯湿衣。

她笑起来,更加用力地制造水花。莹白如玉的是足尖划出优美的弧度,水中的鱼儿被惊扰地四处逃窜。

满头满脸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,发梢垂下来,全身都湿透了,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。躲开迎面而来的水波,他抓住她的肩,湿透的身子贴上她的背。

“反应太强烈了吧,难道被我说中了?”他暧昧的在她耳边轻轻说。

“是啊,我好想染指你这个小孩子。”半真半假的回答,她回头咬他的手。

痛呼一声,他把手从她嘴里抢救出来。

“疯女人,再咬我就不客气了。”他威胁。

“不客气又怎样?我好怕,来咬了我啊。”水潋潋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,贝齿轻咬下唇,执起他的手,放到唇边轻轻地咬他的手指。

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,俯身,向前,狠狠咬住她的嘴。

两个人分享了一个激烈的吻。

她趁他吻得专心时一脚踹开他,红艳的唇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。

“你。”他惊愕地看着她,懊恼的捶了一下地面,“你耍我!”

“是啊,我是你姐姐,你竟敢打我的主意,知不知道这是人神共愤的禽兽之举。”美丽的脸庞泛着娇艳的红晕。

“没办法,太久没碰女人,母猪也会赛貂蝉,原谅我饥不择食。”他有礼貌的欠身致歉,轻佻的斜视她,“姐姐深闺寂寞,小弟非常理解,毕竟姐姐早该嫁人了,一时春心荡漾,小弟不会放在心上,只求姐姐收敛一点,不要坏了女儿家的清白。”

她的脸颊更红了,气得发红,红得发紫。

“玩弄我也该够了吧,姐姐,你不要脸我还要呢,之前的隐忍不过是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,结果你真让我失望。在经过了生死历劫之后,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,我都不耐烦陪你玩下去了。除了以武力胁迫你还会什么,气量狭小,自私又幼稚,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宰相府的千金哪,离府那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。”他气度雍容,一副夫子教训学生的口吻。

“我是粗暴,自私又盲目的笨蛋,最笨的就是没有先宰了你。”杀意顿现,身体四周的空气形成气漩,最接近处的树叶无风自动,一片轻软的嫩叶激射出去,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。

他偏头抹了抹伤口,沾染上血滴的手指在胸口的衣襟上擦拭了一下,轻蔑的笑出声: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

“同出一脉,五十步笑百步。”她把足尖抬起,慢慢穿上鞋袜。

“真的吗?”意味深长的反问,有着难解的涵意,复杂的眼光闪了闪,脸上的伤口犹自滴着血,他站起来,走到阳光处,任烈日暴晒,不一会儿湿透的衣衫又干透。

她凝神思索那句话,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又抓不着边际,只能抛诸脑后。

“两位公子回来了。”粗壮的樵夫正在门口劈柴,看到一前一后翩然而至的身影,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,粗糙的脸上是由衷的笑容。

“嗯”明日真映儿轻应了一声,明日真凝侧身别过头,不愿回应。

樵夫搓了搓手掌,有些不自然,眼前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,当他在山上偶然捡到他们时就知道,即便落难也掩不住满身尊贵之气,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伺侯着,生怕怠慢了贵客。

“大叔,多谢你连日来的照顾,我们要走了,特来向你告别。”明日真映儿客气有礼的道谢。

“不,不。”樵夫有些受宠若惊,连连摆手,笨拙的不知所措。

明日真映儿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樵夫的掌心,“这是一点谢意,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

“不,不。”樵夫缩回手。

“嫌少啊。”明日真凝哼了一声。

樵夫脸上有一种受辱的神情,大声地说:“咱是粗人,两位公子如果看得起我咱,请收回银子,山野之人有的是力气可以养活自己。”

明日真映儿冷冷的瞪了明日真凝一眼,又温和的对樵夫说:“大叔,别误会,我们打扰了这么久,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
“公子,你出身尊贵,不用对咱如此客气,如果你记咱这份情,放在心上就好,以后有空随时回来看一下,咱一定好好招待你。”樵夫豪气的拍着胸脯。

“那多谢了。”明日真映儿再次道谢,在樵夫的目送下离去。

少了权利欲望的斗争,乡野村夫确实要良善单纯许多,他们活得很辛苦,也许沉重的生计压弯了他们的腰,但他们的尊严却不容侵犯,他们很容易满足,有饭吃有衣穿就是天大的快乐,而当权者即使天天锦衣玉食,却是寝食难安,深恐有一天会失去拥有的一切,相比起来反而不如他们自在畅快。

明日真凝这个生长在宰相府的少爷,穷奢极欲的生活早已腐蚀了他的心智,在他眼中,平民都是卑贱之人,虽然这些时日饱受餐风露宿之苦,那根深蒂固的偏见还是让他不屑于理会下层阶级的平民,即便理会也是嫌恶的,深恐玷污了他的身份,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,私生子还那么高傲。

明日真映儿跟随师父在外游历的五年,让她明白平民的不平凡,在上位者不体恤民间疾苦,必定会遭惨败,历朝历代的兴盛和衰亡见证了这个事实,平民才是缔造历史的人。她不轻视他们,以平常心待之,相信没有一个自认尊贵的人会如此做,换来的是一片片的赤诚与真心。放下矜贵的身份,得到的是真实的尊重,而不是肤浅的敬畏。

很快,她的心里有了谱,接下来也该安定一段时间了吧。

小说《雪花飘飘无处散》 第五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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