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！”沈明月面不改色的胡诌道：“我师傅乃云游野鹤之人，从不追名逐利，您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，怎能说我糊弄你呢？”
“这……”福伯微微皱了皱眉头，沈明月说的也确实在理，他正打算道歉，却被自家少爷打断了。
“是福伯唐突了，还请沈姑娘不要见外。”舒蔺冲着沈明月点了点头，淡淡道，语气无波无澜，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信了，还是压根就没信沈明月的鬼话。
“沈姑娘，你还真不要见外，我只是见你年纪尚轻，就有如此精湛的调香术，实在是想请教一下你的师傅，顺便登门拜访看看到底是何等前辈，才能教出你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。”
福伯抚了抚下巴边的胡子，毫不掩饰自己对沈明月的欣赏。
“其实，福伯啊，你不用绕那么远的，你要找的调香高手近在咫尺。”沈明月将磨好的辛夷花粉放到酒精里稀释，拍了拍手上的花粉，扬起头，毫不谦虚地说道。
福伯还以为沈明月说的是自家少爷，再次欣慰的抚了抚自己的胡子，有些自豪的笑了笑，道：“少爷的调香术确实精湛，在我们城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调香高手了。”
沈明月敏锐的察觉到了福伯所说的“城里”二字，看来舒蔺果然不是这里的人。
舒蔺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心知福伯误会沈明月的意思了，却也没有要提醒福伯的意思，只是坐在轮椅上，默默的打量着沈明月，看着她脸上洋气十足，一点也不谦虚的小模样，只觉得那样子生动可人。
而一旁的沈明月呢，也同样的没有开口解释，毕竟做人不能太骄傲嘛，她得谦虚，沈明月悠哉悠哉的拿起桌上的凌香木屑，放到香炉中进行焚烧。
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，福伯也自知今儿个自己花的话了一些，他偷偷看了看自家少爷的脸色，见舒蔺神情平淡，福伯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，只要少爷不怪罪就好。
一柱香过后，屋子里炉香袅孤碧，云缕霏数千，沈明月将装着由凌香木提炼出来的香料的木盒子拿起来，眼眸灿若星辰，“完成了！”
舒蔺眼眸微闪，福伯面色一喜，激动的从沈明月的手里接过了装有香料的木盒子。
他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，连忙赞不绝口的说道：“沁香袭人，闻而不浓，再加上美酒的醇香，使得凌香木这一味香的香味聚拢，醉人心房，果然是好香！”
说罢，福伯毕恭毕敬的将精致小巧的木盒子递到了舒蔺的面前，“少爷，还请过目。”
在福伯品香的时候，舒蔺就已经闻到了由凌香木制作出来的香料的味道，光是这郁而不浓，清新淡雅的香味，比起众多香料，就已经略胜一筹了。
要知道，调香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，有的商贩调香，只是将香木和其他药材直接混合在一起，然后磨成细屑，再用精美的盒子包起来，卖给寻常商人用来焚烧，增添屋子香味。
虽然这等香料也不乏客人买，只不过，制作过程到底是粗鄙了一些，做出来的香料，味道也更为浓郁，甚至有些呛鼻，达官显贵自然是看不上的这等香料的。
舒蔺看了两眼檀木盒子里的香料，余光似乎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，他心中一惊，用修长的食指沾了一点细屑，这才发现香料的细屑磨的很均匀，均成细小的条状，没有颗粒物，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。
舒蔺眸色微暗，要是没有数十年的磨香底蕴，平常人是不可能磨得出这等形状均匀的香料的，眼前这女子，看着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样子，当真有如此的磨香功底吗？
调香行家都知道，香料注重的不仅是它的香味，还有香料的形状，大小和均匀程度，而眼前的这个女子，不仅将凌香木的香提炼得非常的出色，就连香料形状，也把握的十分好。
这一次，舒蔺心里已经生出巨大的震撼，不知这均匀的细屑是沈明月有意为之，还是运气好，恰恰磨成了这般均匀。
如果沈明月真有这么厉害的魔香功底，那她到底是从几岁开始学习调香的，又是在哪学会的，这次，要是再说沈明月只是一个寻常的山村妇女，舒蔺是绝不会相信的。
“怎么样，我磨得香，你可还满意？”沈明月微黄的面色上划过一抹笑容，凤眸里闪着耀眼的光芒。
“沈姑娘，其实你心中已经有数了，又何必多问呢？”舒蔺淡笑一声，心中确实觉得有些惊艳，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。
“真是不解风情，夸我一句有那么难吗？”沈明月努了努嘴角，觉得舒蔺这人实在无趣。
“呵……”舒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，声音如同暮春三月里的微风，撩拔人的神经。
“福伯，再去给沈姑娘取十两银子。”舒蔺冲身旁的福伯吩咐道。
“是，少爷。”福伯得令之后，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，递到了沈明月的面前。
“上次你不是给我报酬了么？”沈明月微微一愣，虽是这样说着，但还是接下了银子，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，这是舒蔺觉得她的香调的好，所以给了奖励。
不过作为一个姑娘，该有的矜持，沈明月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装一下的，嘴上说说就行了，沈明月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。
这可是沈明月的人生准则，做人要实诚，只要自己做的香料让客人满意，她该收的银子都照收不误，沈明月可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，她狡猾着呢。
舒蔺看着沈明月心口不一的行为，嘴角微抽，不知为何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四个字：厚颜无耻。
舒蔺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，他以为沈明月对于自己言行不一致的行为有些尴尬，于是难得的出于好心，给沈明月找了一个台阶下，淡淡道：“女为悦己者容，姑娘家都喜欢衣裳胭脂，有了这些碎银子，你也可以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。”
小说《农门悍女不好惹》 第十七章 制香成功 试读结束。
